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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姥姥怎么知道薛宝钗是鬼(为什么都说薛宝钗是鬼)

宰父书凝 2022-05-28 15:10:09 7481次

1、刘姥姥认为薛宝钗是鬼主要是因为刘姥姥在花溆的萝港之下,看到衰草,又觉得阴森的很,整个屋子寒气逼人,这一点和几位姐妹闺房的雅致、温暖是有区别的。薛宝钗闺房可以用鬼气来形容,从这一点上刘姥姥便认为薛宝钗其实是鬼。2、最能推断出宝钗是鬼的是有一次大家都在一起看风景,有几个道士见到薛宝钗立刻大喊大叫,然后薛宝钗的反应确实和别人不一样。。

“说着已到了花溆的萝港之下,觉得阴森透骨,两滩上衰草残菱,更助秋情……”

你有没有觉得,那一遭众人游大观园,满园秋情爽朗,大家一路游走各自惬意,只一近蘅芜苑,气息突变……

张爱玲将“红楼梦未完“列入人生三恨。然而若写尽,怕就要落入另一种“恨”中去了:绕不开“千红一窟(哭)”的结局已经令人唏嘘不已,更何况有些悬笔、隐笔也无从可猜了,总要留些扣儿,时不时挠人痒痒才觉意犹未尽。

这不,中元节将至,鬼节话鬼——那“雪洞”中的蘅芜君,令人不得不在意……

对于蘅芜君薛宝钗的前世,红迷之间素来有一项“前世是瘟鬼”的猜测。

有意思之处在于:这种猜测虽乍看上去很像是“恨钗党”们的恶意揣度,然而到书里去查证搜据,倒也真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。

▲87版《红楼梦》剧照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

最直接的证据,即原文第三十九回“村姥姥是信口开合 情哥哥偏寻根究底”中刘姥姥口中胡编出来的那个“雪下抽柴”的故事:

象去年冬天,接连下了几天雪,地下压了三四尺深。我那日起的早,还没出房门,只听外头柴草响,我想着必定是有人偷柴草来了。我爬着窗户眼儿一瞧,却不是我们村庄上的人……

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极标致的一个小姑娘,梳着溜油光的头,穿着大红袄儿,白绫裙子……

▲87版《红楼梦》剧照 这不就是那个“十七八岁的极标致的一个小姑娘 ”吗?

刚说至此,南院马棚却着起火来,贾母最忌讳走水一事,见才说柴就起火,便不让再讲下去了。后宝玉私下追问,刘姥姥只得继续编谎:

有位名叫茗玉的小姐,知书识字,被父母捧作珍宝,未料十七岁时一病死了,其父母便塑了女儿雕像,派人烧香拨火,托寄哀思——之前见到的那雪中抽柴的少女,正是茗玉像所化。

曹公写书,有两个公认特色:一来喜用谐音,二来绝无闲笔,二者兼用,则必有启示、或者预告。太虚幻境中的“千红一窟(哭)”“万艳同杯(悲)”皆同此理——更有直白者,判词“玉带林中挂”中的“玉带林”正是“林黛玉”的倒装。

故而可断,此处的“雪”正与“丰年好大雪,珍珠如土金如铁”中的“雪”系习出同宗——均指代“薛”,再加上“柴”谐音“钗”,可确定在指代宝钗。

故事里活着的茗玉,是在影射黛玉,黛玉应在十七岁时亡故,其像成精之后方有雪中抽柴之举,是为宝钗——这也暗合了脂砚斋所谓“钗玉名虽二个,人却一身”的字面之意。

▲87版《红楼梦》剧照 私觉曹公高妙之处,正在于钗黛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情敌,反而是金兰挚友,相形之下,更显得命运弄人。

往后看,还有续文:宝玉怜香之心切,竟差了茗烟去找,没想到女孩塑像没见着,竟见了一位青脸红发的瘟神爷。

这便更能称奇了,原本故事已是编造,博人一笑便罢了,偏偏还有如此详尽的后续,不得不引人瞩目,看似荒诞的内容必有所启示。

南宋天心派道士路时中在其《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》卷十三《斩瘟断疫品》中讲及四方瘟神,其中“南方赤瘟鬼张元伯,火之精,领万鬼行热毒之病”——无巧不巧,前篇偏有宝钗“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”之文,再结合刚刚南院马棚起火一事,“宝钗前世为瘟鬼”之说便更显得在情理之中了。

▲2010版《红楼梦》之宝钗剧照 此身素净,倒在意象上更像原文中的宝钗,只不见“体丰”,倒有几分黛玉的倩影

顺情而下,第四十回“史太君两宴大观园 金鸳鸯三宣牙牌令”中,贾母带众人游访宝钗住处,与刘姥姥茗玉塑像精怪雪中抽柴的故事紧密相随:

贾母忙命拢岸,顺着云步石梯上去,一同进了蘅芜苑,只觉异香扑鼻。那些奇草仙藤愈冷逾苍翠,都结了实,似珊瑚豆子一般,累垂可爱。及进了房屋,雪洞一般,一色玩器全无,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,并两部书,茶奁茶杯而已。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,衾褥也十分朴素。

面对这样的屋子,贾母不由得叹:“年轻的姑娘们,房里这样素净,也忌讳”,不独贾母,广见世面的刘姥姥到此也一言不发,可见端倪;再循至前文,大观园初造毕时,贾政引众人前来为各处居所命名,而宝玉则为这处建筑命名“蘅芷清芬”,联想起“雪洞”之称,其谐音“横直清坟”也是令人背后一冷。

此外,书中尚有几处耐人寻味之处,如宝钗拿出自己的新衣为金钏做妆裹,事后体内热毒似乎再未发作;故事开头道人提到先于绛珠仙草与神瑛侍者下凡的“风流孽鬼”;再结合宝钗生性中那份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的空无,红迷这番“前世鬼论”似乎能站稳脚跟。

话说回头,曹公所谓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,怕也可写作“任是孽鬼也动人”更贴切些。这种情感,在太虚幻境金陵十二钗正册上钗黛合一的判词中写得清清楚楚:

可叹停机德,堪怜咏絮才。玉带林中挂,金簪雪里埋。

这一句中出现了两个典故:

停机德,典出《后汉书.列女传.乐羊子妻》,是乐杨子妻的故事。乐羊子求学途中因想念妻子逃学回家,结果妻子却自断了机杼,斥其不可荒废学业,于是丈夫便回转攻读,最终考取功名。

停机德正是封建社会之“贤妻”形象,对应宝钗。

咏絮才,出自《世说新语》,是才女谢道韫的故事。一日天降大雪,谢道韫的叔父谢安以此出题:“白雪纷纷何所拟?”。谢道韫的哥哥谢朗答“撒盐空中差可拟”;谢道韫接着说:"未若柳絮因风起",获叔父大赞。

一个是崇礼入世的贤妻,一个是尚情出世的才女,曹公分别对她们称“可叹”“堪怜”,皆未出其一部红楼“怀金悼玉”的大旨,可见,作者即便将宝钗的前世拟为孽鬼,也断不会是恶鬼。

或者,笔者妄加揣测,曹公心中多少或者是对宝钗有些芥蒂的吧?就像十楼十二曲中以宝玉口吻所唱《终身误》:

都道是金玉良缘,俺只念木石前盟。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,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。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。纵然是齐眉举案,到底意难平。

这芥蒂其实并不是对宝钗其人,而是对封建礼教、对金玉良缘、对无法任情由性活着的世界的,而宝钗偏偏正是其所恨之形象代表。

如第三十六回:“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” 中,宝钗劝导宝玉走仕途经济之路方是正途,被宝玉斥:

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,也学的钓名沽誉,入了国贼禄鬼之流。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,立言竖辞,原为导后世的须眉浊物。不想我生不幸,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,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!

到底曹公会否因心存芥蒂,而将宝钗前世写为“鬼”?府败人散后,又要如何应了这意象、去描写宝黛钗间的这段意难平?这已俱无从知。

或者,若说“鬼”为执念所结,那宝钗之鬼,应就是“金簪雪里埋”之悲执所化吧?

鬼节话鬼——人之生命短暂、未尽意事则多,所谓“鬼话”,亦可作“情话”。其中阴森冷惧者少、情意绵绵者多,这也可算作曹公留给红迷们的一道温情谜题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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